算算日子,他的婚期,我的头七。
夜里一点,许述白下半身系着浴巾走了出来。
他拾起落在沙发上的手机,看到未接来电时,瞳孔缩了又缩。
我窝在沙发上颤抖着身子,脑海里全是死前的画面。
林西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:「述白,怎么了?」
许述白压下眼尾,将通话记录删掉,握着手机走向林西,将她揽进怀里。
行云流水删除记录的样子,像极了那一年我鲜少回国和他见面时,他的样子。
刚出国那段时间,许述白总会和我视频通话。
他会和我抱怨公司的事情怎么多怎么多,会和我撒娇说如果我在他身边就好了。
我一边处文件,一边回应他。
「你不喜欢我撒娇,怎么自己还撒起娇了呢!」
「怎么还哼哼唧唧嘤嘤嘤了。」
我以为我只是随意的打趣,却没想到他的脸色一瞬地煞白。
后来我才知道。
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,说话方式都会在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像。
第二天一早,许述白从林西的公寓里出来。
临走时,他轻轻地落在林西脸上一个吻:「多睡会儿,今天不用去公司。」
我有些觉得好笑。
从前,许述白最注重时间。
无论刮风下雨,他都会把我从床上薅起来,生怕耽误当天的工作。
就连约会,也不愿意多等我一分钟。
十六年,我习惯了他让我习惯的习惯。
可原来,他的所有习惯都可以被打破,而那个打破一切的特例只会给特定的人。
我跟着许述白到了公司。
跟了我三年的助正捏着合同,在许述白的办公室门口急得团团转。
见到许述白,她有些着急开口:「许总,前几天南总谈的那笔合同签约时出了点儿问题。」
「对方一定要见南总一面才肯签。」
许述白瞥了助一眼,似乎并没有太当回事,而是所应当地说:「那就去给南泱打电话,她会过去的。」
助有些尴尬地看向许述白,手机听筒传来一声声无人接听。
或许是无人接听的次数太多,许述白的眉头越皱越紧,手中翻阅的合同被他用力砸在桌子上。